日治時代檢番
光復初期禁娼
公娼制度始於日治初期,明治二十九年,西元一八九六年,殖民政府透過強制性的檢番組織和專區,對台灣的色情行業做集中管
理,這是台灣公娼制度的濫觴。當時台北市共有三個『檢番』,即台北檢番、萬華共立檢番、大稻埕檢番。透過檢番制度,向娼
家徵收稅金,並採種族隔離政策加以區隔,艋舺的『遊廓』作為日本人冶遊尋歡的特定區,而漢人尋花問柳多在大稻埕一帶,以
江山樓附近的藝旦間與酒樓為主。
光復之初的一九四六年,行政長官公署在男女平權的壓力下,以改善社會風俗為名,公佈了廢娼令,這是台灣禁娼的濫觴。此事
引起性從業人員極大反彈,許多婦女在台北市婦女會長謝娥支持下,以生活受威脅為由,要求政府給予新工作,這次禁娼最後不
了了之。一九四九年底,聯合國通過「禁止人口買賣及剝削他人賣淫之公約」,依公約規定,中華民國是簽約國之一,必須執行
禁娼。然而,面對台灣民間旺盛的性交易市場,以及不少從業人員的生計問題,政府只好以設立『特種酒家』,准許酒家女以
「女伺應生」名義,來執壺賣笑,其實,這是一種變相的公娼制。
悲情的性產業
繁華的火車頭
台北的老市民大都清楚台北市的有牌妓女戶(公娼),集中於大同區的歸綏街、萬華區的寶斗里一帶。翻開台北盆地開發史,這
兩地是前清時代台北城最繁榮的商業區,後來因為城市中心區逐漸向東發展,使得本地的性產業服務對象,從台灣的富商巨甲、
日本的皇族高官,逐漸轉化為城市底層的升斗小民。但無論如何,經過兩百年的滄海桑田,寶斗里以公娼寮為核心的風化區,成
為相關性產業最著名、最集中的地區,造就了艋舺聞名北台灣的色情文化。
華西街寶斗里妓女戶,全盛時期曾逾一百多人,由於該處妓女多從遠處而來,大多以執業房做為起居房,往日更因保鑣控制行動
,妓女們只能待在房內,靠著附近美容院叫來的理髮婆替妓女們洗頭梳裝,美容業因而得以在此處生意鼎盛。同樣的,妓女們用
的化妝品、衣物、日常用品等,也靠著小販用推車穿梭於妓女戶之間沿街叫賣。除了花柳科,附近設置幾家西藥房賣些簡單的消
炎藥、止痛藥及壯陽的口服液,讓妓女們及嫖客能夠自行解決一些難言之隱,以上這些行業的興盛,大都跟妓女門的性產業息息
相關,是故說「妓女是華西街繁華的火車頭」實不為過。
公娼走上街頭 最終還是廢娼
一九九七年九月六日,台北市政府在一波三折之後,終於正式執行廢娼。於是寶斗里兩百年歷史的公娼業,在當天零時正式響起
熄燈號。此後一百多名頭帶斗蓬得公娼(註:警方列管資料,當時華西街公娼有七十五人,歸綏街一帶有六十三人),在「女工
團結生產線」與『粉領聯盟』的支持下,第一次走出陰暗的角落,拉布條、喊口號,以『性工作合法化』為訴求,不斷進行抗爭
,並組織『公娼自救會』。一九九九年元月,反對復娼的婦女團體(勵馨、女性性學會、救援基金會等),及贊成復娼的婦女團
體(女工團結生產線、公娼自救會、婦女新知等)欣起兩波文字論戰,最後市政府於一月十五日公告『緩娼兩年』定案。到二零
零一年三月二十六日緩娼期屆滿,從此公娼走入歷史,同時也宣告:台北市的性產業,全面進入地下化的開始。
現在走在華西街頭,會發現少了公娼館的華西街寂寞多了,公娼歇業的歇業改行的改行,有的因為被迫,重新回到私娼生涯,
和代表公權力的警察玩起躲貓貓的遊戲。此外在華西街一帶,從前依附於公娼兒生的相關次級性產業,也因廢娼受到波及,成為
受害者。從前公娼每兩週定時接受檢查,但是妓女戶使用保險套並不普遍,且有暗娼雛妓流竄其間,上門的客人和妓女們難保不
中鏢。為了方便中鏢者就醫,不少泌尿科、花柳科醫生便選擇在這附近開業,桂林路、環河南路、重慶北路上便處處可見此「新
興行業」。如今儘管妓女戶關門了,不少醫生還是相信,只要私娼不消除,日後反而上門就診的人會更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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